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作品相關 (5)

關燈
真誠的說了一句:

“哥,我覺得爹爹讓你讀書,真的是埋沒你了。”

這句話是發自謝嫮內心的,怪不得上一世謝韶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做出過什麽大事,因為上一世的謝嫮在他最需要資金的這個檔口,根本沒有給他那些錢,他哪裏來的本錢參與這一次的大買賣呢,原本她也只是想還上一世的恩情,可沒想到,無心插柳柳成蔭,竟然讓他們兄妹倆一下子就賺了個盆滿缽滿。

各自將銀票藏入懷中,謝嫮還是覺得好像做夢一樣。

“那麽多壽山石,這一回你投了這麽點,收益就這麽大,那其他人豈不是賺的更多,我從前只聽說過賈家富貴,可沒想到竟然一筆買賣就富貴成這樣。”

謝韶將手放在藏銀子的胸口,滿足的嘆了口氣,說道:

“什麽呀,這筆買賣哪裏是賈家的呀,賈三兒和我一樣,都是替人跑腿兒的,真正的大頭在這裏。”

謝韶指了指先前他帶上車的那只包裹,謝嫮不解,稚嫩的臉上露出可愛的疑惑,謝韶心情實在是太好了,也顧不得想其他,只知道有今天的收成,這個妹妹居功至偉,自然也就不對她隱瞞了。

“那麽多壽山石,還是壽全堂的,賈三家憑什麽本事一下子拿到那麽的量?憑什麽運去了揚州就有人接應呢?這背後自然是有門道的。我們是替人跑腿,賺了個腳前,真正賺的就在這包裹裏,你掂量掂量,全是……這個!每一張都是這個數。”

謝嫮把那包裹放手裏掂了掂,然後就看謝韶一只手放在胸前,一只手比出了一個五字,他的意思是,這包裹裏全是銀票,每一張都是五萬面額的?那這裏面……比了比,少說也有兩寸高……

幸好謝嫮不是真的十一歲的孩子,但是饒是她比旁人多了那麽幾十年的記憶,說真的,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啊。

“那這些,怎麽會在你這裏?”這麽多的錢放在她哥哥這兒,這位幕後的金主心眼兒可真夠大的,就不怕她哥哥卷款私逃嗎?

不過,謝嫮也隨即想到,那人既然有本事搗鼓出這麽大一樁買賣來,自然不是能讓謝韶卷款私逃的小人物,果然,就聽謝韶說道:

“我得給他送去啊。”拍了拍車門框,對車夫說道:“去壽全堂。”

謝嫮也想見一見這位財大氣粗的金主,就跟著謝韶下車了。

畢竟壽全堂在朱雀街上,她和謝韶是親兄妹,她這個年紀跟在親哥哥身後逛街著實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,所以,也就不怕了。

謝韶想了想,一個小丫頭帶著應該也沒什麽,就帶她一起走入了層層飛檐的京城第一大古玩鋪子——壽全堂。

壽全堂樓高三層,每高一層,所售古玩的檔次就高一層,一般二層裏販售的就該是市面上千金難求的寶貝了,可是,謝韶帶著謝嫮直接去了第三層,要知道,第三層裏賣的東西,可全都是一些有市無價,或者價值連城的極品寶物了。

壽全堂的夥計似乎認識謝韶,所以在謝韶登樓時,他們並未有所阻攔,因為這項買賣的特殊富貴性,所以這層樓裏從管事到夥計,無一不是高等練家子出身,若不是上頭示意,別說是人了,就是一只蒼蠅也休想越過層層關卡往上走去。

謝韶走上三樓,去到最東面的一間奢華屋子,對站在外頭外頭的兩名守衛抱了抱拳,兩名守衛便替他開了門,謝韶帶著謝嫮走了進去。

此時正是正午時分,燦爛的陽光自窗牑射入,照的室內十分敞亮。

只見一個清雋背影正站在西窗前翻看著手裏的書,那背影便如松鶴般傲然而立,身上穿的是一襲月白裹金底松竹水墨褂衣,更是將之頎長挺拔的身姿襯托的絕世獨立,蕭蕭肅肅,身軀凜凜,只是背影,就叫人覺得驚才風逸,秀頎如松。

聽見身後有人走入,那松竹水墨之人轉過身來,容貌更是一等一的俊美,眉目如裁,色若春山,神采內斂,如日月郎郎入懷,豐姿如儀,雅人深致,朗逸獨絕,那眼若星辰,仿佛可以吸納深海般的深邃,只瞥一眼,就叫人魂不守舍,夜夢相隨。

這張臉,謝嫮自然是見過的。這種外貌上的沖擊,她自然也不是第一回受到,甚至當初看見這張臉時發楞,還差點因此丟了性命。只是她從未想過,自己和這位主子竟然會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再見面。

雙腿不受身體控制,完全由著那曾經深入骨髓的意念……跪了下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小劇場:

某呆萌女主:我怎麽就跪了下來呢?

某騷包男主:……呵呵,不好意思帥到你!

花叔:餵,你要點碧蓮,我家女主也是很萌噠,她只是還沒長開,像跟豆芽菜,像片飛機場,像個小學生而已,你憑什麽那麽說她?

女主:求你別誇我了,好嗎?

男主:既然你都這麽自黑了,那好吧……

☆、迷樣人生(改錯)

“燕綏兄,讓你久候了。”

謝韶漾著笑容,大步迎了上去,可還未走到那謫仙般的人物跟前兒,就聽見身旁‘撲通’一聲,回頭一看,謝韶也楞住了……

片刻的安靜之後,謝韶才艱難的對跪在地上的妹子問了一句:

“不年不節的,你跪誰呢?”

說著,趕忙彎下腰去,把像是失了魂的謝嫮給拉了起來,心裏一萬個丟臉,就怕這妹子不合時宜的犯花癡。

謝嫮被謝韶拎了起來,心中涼了一半,她還真是奴性堅強,一打眼看見了伺候了十幾年的主子,一時沒忍住,就跪了下去。

咽了下口水,謝嫮努力平覆心情,對謝韶彎起一個難看的苦笑,然後才又飛快的看了一眼窗邊的松竹男子,臉上倒是沒有多餘的表情,一如既往的喜形不於色,不過,謝嫮通過自己十幾年的工作經驗來看,主子似乎並沒有生氣的現象,這就好。

“燕綏兄,這是舍妹,謝家小五,年紀小,還不老成,讓你見笑了。”

松竹男子沈翕對謝韶微微勾了勾唇,說道:“無妨。”

黑眸掃過一眼謝嫮,並未有多餘的打量,只是單純的出於禮貌掃一眼,但也就是這一眼,讓謝嫮又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了。這位主子的脾氣,著實算不上好,年紀輕輕登上帝位,就是一路殺伐著過去,坐穩的江山,脾氣能好到哪裏去,一個不留神,沖撞了,那就離死不遠了。

謝嫮被他們撇在一邊,倒是沒敢上前去找死,就那麽垂首肅立在一旁,努力的調整情緒,告訴自己,一切已經回到了始點,下回她可不能再這麽莽撞了,因為這個時候的皇帝陛下還沒有登基,甚至於,他的身份都是成迷的。

現在他還是定國公府那個出類拔萃,十六歲考中解元,十七歲考中狀元的,被人們傳說成神一般的沈大公子,沈翕,字燕綏,此時的他,與天家封氏還不是一路。

因為謝韶帶來的花紅金額過大,所以沈翕便喊了兩個專業的賬房上來算賬,謝韶守在一旁等候,沈翕就端著一杯茶坐到了西窗底下,原本似乎是想繼續看書的,可是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,又擡頭瞥了一眼謝嫮,驚得謝嫮又是一陣激靈。

被那樣一雙美則美矣,卻不含人氣的眸子盯住著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,謝嫮只覺得頭皮發麻,但過硬的心理素質(?)還是讓她表現出了一個十一歲小女孩最鎮定的一面,對他咧嘴笑了笑,然後將雙手交疊置於腰側,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一個禮,然後便用最規矩的姿勢,退出了這間房。

沈翕瞇著眼睛一直盯著這個奇怪的小姑娘,直到她用莫名其妙的姿勢退了出去,躲到門外讓他看不見了,才收回目光,吹了吹茶面,澄清的茶色泛起漣漪,他優雅的喝了一口,才將茶杯放在一旁,便又埋頭看起書來。

一刻鐘之後,兩個賬房與謝韶核對好了賬目,謝韶拿著那只空掉的包裹布來到沈翕身旁,如釋重負的說道:

“沈兄,賬目核對清楚了,我就不多留了。”

沈翕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茶幾上,站起身與謝韶抱拳回禮,溫和的點頭,說道:“有勞維楨兄。”

謝韶聽他稱自己為‘維楨兄’,心裏別提多得意了,趕忙漾起了大大的笑容,連連搖手,說道:

“不勞不勞,下回燕綏兄若還有這事兒,千萬記得再通知小弟,小弟定當鞍前馬後,替燕綏兄效犬馬之勞。”

沈翕點頭,聲音溫潤如玉:“那是自然。”

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,沈翕親自送謝韶他們下了二樓,這才叫管事替為送出壽全堂的大門,謝韶與管事們一一打過了招呼,才領著謝嫮上了馬車。

馬車上,謝韶還沒等坐穩,就迫不及待又拿出了懷裏的銀票,開心的親了一口,見謝嫮一臉嫌棄,謝韶突然就又板起了臉,拿出了兄長的架勢,對謝嫮說道:

“阿瞳,你今天怎麽回事?”

謝嫮自然知道,謝韶問的是她無緣無故跪下來的事情,這事……沒法解釋,可以說是天性使然的,她在宮裏伺候了十多年,奴性已經侵入骨髓,損害了精神,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。

但是,這些又不能和謝韶說,只好靠著車壁,轉移話題對謝韶問道:

“哥,你稱呼他叫燕綏兄,莫不是就是那個沈家的燕綏公子?”

謝韶訝異的看了一眼謝嫮,隨即撇嘴:“切,你個小丫頭知道的還真多。”橫了她一眼,謝韶緊接著又道:“我跟你說,你這丫頭可千萬矜持點,要知道,這個比你那春山公子還難接近,打個比方,這麽說吧,你是地上的野雞,那春山公子就是鴻鵠,定國公府沈大郎那就是天際的鳳凰,你可千萬別再錯付了芳心,再添幾樁笑柄出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謝嫮竭力忍住撲上去咬死謝韶的沖動,什麽人哪,竟然說他自己的妹妹是野雞!!那他成什麽了?

不過,謝韶之所以會這麽說,謝嫮還是能夠明白的,畢竟定國公府的沈家大郎的才學人品全都是擺在那裏,是不能否認的,推算年齡,他今年應該是十六,十六歲他中了解元,而李臻和他是同榜,只是個舉人,他二人明年都會參加會試和殿試,到時候,這位沈大郎的風采更是無人可及的,連中三元,一舉拿下了狀元之位,而李臻則是同榜探花,亦名列三甲。

所以,謝韶說李臻是鴻鵠,說沈翕是鳳凰,謝嫮一點都不覺得過分,要說沈大郎是鳳凰,她都覺得委屈,沈大郎他是金龍啊!鳳凰的比喻都嫌埋汰!

“聽見了沒有!”

謝韶沒有得到妹妹的應承,不禁又推了她一下,惹得謝嫮對他怒目相視,謝韶才摸摸鼻子,又說了一句:

“不是哥小瞧你,而是你挑的人都不對!沈兄是定國公府的大公子,嫡長孫,又是那樣的才名,咱們有什麽?就是同為侯府出身的李臻,咱們拍馬都趕不上,是不是?哥也是真心疼你,才這麽沒臉沒皮的跟你說這些話,咱務實一些,好嗎?”

“……”謝嫮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,她這哥哥看來是真誤會她先前的反應了,這個時候,就是她長了一百張嘴也和他解釋不清楚,重重嘆了口氣,無力的垂下了肩頭。

謝韶見她這樣,也覺得有點說的過了,但他知道此時若不把這丫頭心頭的那邪火壓下去,將來還指不定惹出什麽大亂子來呢。見她松口,不禁又在她肩上拍了一拍,說道:

“好妹子,哥哥一定努力掙家業,爭取讓你今後嫁戶好人家,咱不攀比,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了,行不?”

謝嫮無奈的開口:“哥,扯得有點遠,我是問你,你怎麽認識那只鳳凰的。”

既然說她是野雞,那麽她哥哥難道不是野雞?她就想知道,他這只野雞怎麽攀上人家金鳳凰的。

謝韶對謝嫮瞪了幾眼,明顯是不太願意把那‘渠道’介紹給這花癡妹子聽,只囫圇說了一句:“爺們兒的事,你別管。”

“……”

謝韶不說,謝嫮只能自己在腦子裏琢磨。努力將從前的記憶拼湊起來,最後繼承大寶的,的確就是這位定國公府的沈大公子,後來搖身一變,變成了大皇子封璩,他登基之後,首先做的不是別的,就是發落了定國公府,罪名是什麽,她已經忘了,可見這發落的理由並不是那麽振聾發聵的,只是可憐定國公府三百二十條人命,一夕之間,盡數人頭落地,菜市口的血洗了兩天兩夜,那慘況,謝嫮沒有親眼見著,皇帝殺人之時,她已經拖了關系,入宮去了,但只是聽人說起定國公府的慘況,就知道當時畫面有多殘酷了。

也是從定國公府那件事上,這位主子就奠定了他殺伐一生的基礎,若是撇開他那些傲人的政績不談,他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暴君了,他登基之後,手中染的鮮血絕對不止定國公府一樁就是了。

讓謝嫮想不通的是,沈翕為什麽要殺了定國公府一門,那裏在旁人看來,可是養育他的地方,讓他成人,讓他明理,叫他才名遠播的地方啊。

縱然世人說他身世不明,可是他有先帝親口宣讀的詔書,先帝身體康健之時,就對群臣承認了沈翕的身份,將他迎入中宮,做了太子,有這些難道還壓不住悠悠眾口,非要將那地方滅的那樣殘忍幹凈才罷休嗎?

謝嫮想了一路,也沒能想出什麽頭緒來,馬車顛簸,就這麽回到了歸義侯府。

謝韶又換上了婆子的衣服,隨著謝嫮一同入了院子,走到青竹林之時,兩人分道揚鑣,謝嫮回了她的荀芳閣,謝韶回了他的面壁房。

一天的奔波,才告一段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迷樣的男神,請大家腦洞開起來吧!!!!!

小劇場:

謝韶:小野雞。

謝嫮:你才是野雞,你全家都是野雞!

謝韶:所以你還是野雞!!!

花叔:提問,女主智商上線了嗎?

☆、所謂機遇(改錯)

在謝韶面壁思過的日子裏,謝嫮過的倒是十分充實。

每天早上醒來首先打一套養身拳,然後吃豐富的早點,再和謝莘去玉瓶齋上學堂,國文詩詞方面,她上一世學的很多,這一世自然是占了便宜的,不用刻意死記硬背,不用夜夜挑燈夜讀,也能很輕松的跟上顏九卿的進度。而其他的課程對謝嫮來說,就更加不是問題了。現在就出了寫字,畫畫需要腕力的精進來配合,琴藝這方面也是突飛猛進的。

所幸,從前謝嫮只是高傲,各門功課學的都很不錯,如今有所進益也並未引起多大的波濤。

玉瓶齋的課,基本上就只有上午,下午的時間都留給女孩們自己安排,像她們這種侯府,公府裏的姑娘,從懂事開始基本上就都會有自己的應酬,自小接受母輩們潛移默化的交際能力,為今後獨當一面,成為一家主母,當家冢婦打下基礎。

不過,雲氏本就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,說好聽點叫溫柔,說白了就是木訥,所以,要她主動去結交,一般不太可能。所以,謝嫮自然也不需要應付交際上面的事宜,一整個下午都可以自由安排。一個時辰練字,一個時辰看書,再來一個時辰彈彈琴,日覆一日。

現今的歸義侯老夫人邢氏是個淩厲的人,她是繼室出身,沒有嫡親的孩子,所以,對於已故夫人嫡出的大房二房和庶出的三房,並沒有什麽大的分別,只是老侯爺偏寵三房,所以,三房看著勢頭才大了一些。

這日老侯爺回府,招了三個兒子到跟前兒,大老爺謝邰是世子,將來就是他襲爵,所以,現在只在工部領了一個不高不低的職務掛著;二老爺謝靳,也就辛酉年考中了舉人,原想一鼓作氣再考個功名出來,可是遺憾的是那之後就再沒有進益,考了七八年都不中,最後還是求了老侯爺走恩蔭之路,在城防營的市場監理處掛了閑職;三老爺謝權是庶出子,按理說應該走的路子更加不如大老爺和二老爺才是,可是偏偏老侯爺寵,在二老爺百考不中的時候,老侯爺不聲不響的就給三老爺求了個肥差的恩典,刑部提勞廳副手,專管獄卒和稽查監獄罪犯,囚衣,囚糧及藥物的發放。

要知道,刑部雖比不上戶部有錢,比不上吏部有權,比不上兵部有人,但是比禮部和工部可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了,尤其是三老爺謝權所在的刑部提勞廳,那又是刑部中公認的肥缺,提勞廳管著獄中的吃喝拉撒睡,獄卒上趕著孝敬,犯人上趕著巴結,各路財源不就暢通起來了嘛。

府裏這風向,也就是老侯爺縱出來的,三房得了實利,說話硬氣了,勢頭不就大了起來,三老爺的官級雖然沒有大老爺高,但卻比大老爺實惠多了,不過,好在大老爺將來是要襲爵的,左右歸義侯的爵位跑不了他的,所以,現如今得多得少倒也沒那麽在意了,可是二房就不同了,老侯爺給整的差事不如三房,又沒有大房的運氣襲爵,所以,就只能幹吊著,郁郁寡歡的跟在大房和三房後頭,說話也硬不起來。

別看謝靳在二房裏是老爺,可到了主院,老侯爺面前,他就是個悶葫蘆,看著老三口若懸河,老大溜須拍馬,他就只能站在一旁看著,插不上話,偶爾說一句也沒什麽力度,久而久之,二老爺在主院這兒就更加沒有話語權了。

這回也同樣,雖說是招的三個兒子見面,可話頭全都被老三說了,話茬兒全被老大接了,二老爺謝靳就只好捧著茶杯子坐在一旁聽他們說了。

老侯爺清了清嗓門兒,不急不緩的語調說道:

“吏部尚書左翁告老還鄉了,刑部裏頭換了不少人,現如今還有驗封司和稽勳司有空職,侍郎赫章乃我多年好友,可以跟他提一提,讓他向上稟報,成不成,就要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。”

一席話,讓三個兒子都饒有興趣的擡起了頭,各自在腹中打著小九九。

要知道,吏部從來都是六部之首,掌管著官員升遷,調任,考核,處分,議敘,監理京察大計,這裏頭的門道自不用細說了,從前的吏部尚書左翁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十年,桃李遍天下,朝中官員六七百,有五百是他的門生,如今已是九十高齡,身子實在是撐不住了,這才卸了這重任,領了閣老的虛銜,告老還鄉去了。

而吏部總共分為四個司部,文選清吏司,驗封司,稽勳司和考公司,先前老侯爺口中說的驗封司和稽勳司兩處分別管理的內容不同,驗封司,專管封爵、世職、恩蔭、難蔭、請封、捐封等事物;而稽勳司則是掌文職官員守制、終養、辦理出繼、入籍等事。

就從這兩個司部臺面上負責的東西來看,自然是驗封司的權利要大些,稽勳司的話,說白了就是管雜務,事情繁瑣不談,還不容易出功績,人家官員由其他三部決定了調配出任之後,才會找到稽勳司登記,其中的油水早就被其他三部分刮幹凈了,典型的活兒多錢少,還成日勞累受罪。

所以,當老侯爺這麽說了一句之後,大老爺和三老爺的目標直接都沖著驗封司那個空缺奔去了,問了一大堆問題,老侯爺被問得有些不耐,說道:

“橫豎我也只是從赫章那兒聽來的,具體的也不清楚,你們自己好歹也是個官兒,有能耐自己打聽去,我替你們遞話兒,我知道你們都打什麽主意,驗封司那個缺是個肥缺,可上眼盯著的不止咱們一家,我也不好說指定你們兄弟誰去,都是我的親生兒子,手心手背全是肉,我就遞個話,你們自己掙去!掙到了算你們本事,沒掙到今後可別再說我這個做老子的不給你們指路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老侯爺說完這番話之後,就讓三個兒子各自回去想想,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辦才好。

**

謝靳若有所思的回到了二房院子,他在城防營擔的真是閑職,以至於沒有公務的時候全天在家也沒什麽。

屏退了丫鬟,謝靳坐到了交椅上,頭靠著椅背,閉目養神起來。

雲氏前來奉茶,見謝靳這樣子,就屏退了丫鬟,親自端了茶來到他身旁,放下茶杯,去到謝靳身後,蔥白軟手就開始一下一下的替謝靳按一按頭上的穴位,謝靳沒有睜眼,享受著妻子的溫情慰藉,舒心的呼出了一口氣。

拉著雲氏的手,將她拉入了懷,總的來說,謝靳對這個妻子還是很喜愛的,不說出身,就是性子也好,出嫁從夫,什麽事兒都聽他的,不管外界評價,始終以他為天,以他為尊,總是無欲無求的守在他身旁,陪著他,不給他任何壓力。

雲氏也不是古板的人,在閨房中和丈夫親熱,怎麽樣她都願意,有的時候男人累了,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輕松的妻子,而不是一個去用自己的想法說服挑釁他的妻子。這一點上,雲氏自問做的很足夠,一般只要是謝靳說的,做的,她都不會說不。

安靜的靠在丈夫懷裏,感受著他溫熱的手在她的後背游移,觸碰著她的敏感,一番親昵的溫存之後,謝靳撫著她依舊光滑的肌膚,看著她因嬌喘而緋紅的臉頰,將今日在書房中老侯爺說的話也跟雲氏說了一遍,雲氏不急著判斷,首先是問他:

“老爺是什麽打算?”

謝靳嘆了口氣,說道:

“哪裏由得我打算的。老侯爺也說了,讓我們兄弟全憑本事。我的本事擺在這裏,一窮二白,兩袖清風,沒有老三的闊綽,沒有老大的氣派,吏部的缺向來都是香餑餑,若是這事兒老侯爺肯替我作保,那興許還有一搏的機會,可老侯爺說了,不願意厚此薄彼,讓我們自己去掙!單就這個說法,就已經把我摒除在外了。他怎會不知,我拿什麽去和老大老三爭呢?”

雲氏靠在謝靳懷中,兩人共坐一把交椅,靜靜的聆聽,默默的感受著丈夫語氣中的不平與氣餒,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,雲氏幹脆把自己送到了謝靳面前,用實際行動告訴他,自己對他的支持。

謝靳最喜歡的就是雲氏這一點,不聒噪,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自作聰明的說話替你排解,其實,大多數男人都喜歡雲氏這種用實際行動來安慰人的做法,可是事實上,這種女人並不多就是了。

謝靳覺得自己很幸運,擁有這樣一位妻子。

不再忍耐,一把抱起了四肢如水般癱軟的雲氏,走入了內間,心煩意亂之時,來一場午後的溫存才是最實際的紓解。

激烈的雲雨過後,謝靳撐著脖子,看著沈睡過去的雲氏,眼中漸漸有了計較。

就是為了妻子,他也不能再繼續這樣渾噩下去了,妻子無條件的信任他,安慰他,但他也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,並絲毫不為她做什麽。

她為了他孤身一人從遠方嫁來,孤身一人面對夫家的一切陌生,身為她的天,她引以為傲的夫君,他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所有的能力,讓她過的更好,過的更加滋潤。

無論如何都要努力一把才行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嘿嘿,謝老爹雄起了!

女主:這章鏡頭不多,不開森。

謝爹:有你兩個鏡頭就不錯了,我和你娘都這樣犧牲了,你還想怎麽樣?

謝媽:……哎呀,太難為情了。

謝爹:有本事你們也來?

女主:……

☆、借題發揮(改錯字)

謝嫮這日實在學堂上完了課,聽說大房的出嫁的姐姐謝柔回來了,謝柔是府裏的大姐,雖然是庶出,但是她為人很和善,在家時總是帶著妹妹們玩兒,謝嫮對這個大姐也頗有些印象,記得她人漂亮,性格好,和謝莘差不多。

老太太邢氏差人來了玉瓶齋,給姑娘們告了假,特準她們去主院見一見謝柔,行個禮,敘一敘姐妹情分。

謝嫮是跟著謝莘走的,穿過了垂花門,入了主院,便是嶙峋怪石,老侯爺喜歡怪石,所以,主院的兩個園子裏除了有花,就是假山石比較多了,每一尊都各有說頭,價值不菲。

謝柔正坐在下首與老太太說話,邢氏是個嚴肅的人,頭發一絲不茍,穿著一身降色繡金團花錦的衣裳,她身子骨架大,穿衣服有衣相,有派頭,臉上施著厚粉,掩蓋了不少皺紋,看起來年輕了不少。

謝柔則是一襲華貴的小婦人裝扮,烏黑的發絲梳著一個淩雲髻,發髻上帶著幾枚金邊包裹的珍珠頭釵,看著清雅動人。她的五官也是十分柔美,氣質古典,舉止談吐也相得益彰,怪不得她憑著歸義侯府庶出大小姐的身份,也能嫁入尚書令府,做了府內長媳。

女孩們對邢氏行了禮,就都去到謝柔身邊,謝柔一個個與她們牽手回禮,每人都帶了禮物,當輪到謝嫮之時,謝柔看著這個與從前氣質完全不同的謝嫮,有些微楞,也是謝嫮出落得太好,五官靈動沒話說,肌膚白裏透紅,小小的臉說不出的精致漂亮,一雙大眼睛仿佛那天邊的一泓溫泉,瞧著就讓你覺得像是徜徉在春山般愜意,盡管她沒有穿華麗的衣裳,但她整個人就像是一顆明珠般,無需任何雕琢綴飾,穿最普通的衣服,戴最普通的首飾,也不能讓她綻放出耀眼光華。

遞了禮物,謝柔牽著謝嫮的手,回禮說道:

“五妹妹出落的越發漂亮了,雪一般的人兒,可是女大十八變了。”

謝嫮對謝柔笑了笑,當然明白這位大姐姐是說的客套話,她的模樣雖然長得還行,可是之前玩命的折騰,讓她失了不少元氣,明明已經十一歲,可看起來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小矮個兒,能漂亮到哪裏去呢,自然生不出絲毫驕矜的氣兒了,收了謝柔給的小物,就自動自發的跟謝莘站到一起去了。

姑娘們聚在一起的時候,倒沒那麽多規矩,熱熱鬧鬧的湊在一起聊天兒,今兒這是有長輩在場的,大家還收斂著點,若是遇上個長輩不在場,那笑鬧起來才沒個顧忌呢。

隨謝柔一同回來的還有尚書令府的幺小姐李蔻,這位可是尚書令府上上下下捧在手裏的眼睛珠子,尚書令的老來得子,府裏寵的厲害,如今十三歲,說話行事就像個大人似的,衣裳穿的也好,身上手上頭上佩戴的也全都是時興款兒,將她整個人打扮的像是福氣娃娃似的,喜慶又奢華。

看她說話的樣子,對謝柔這個大嫂還是比較服帖的,不過對謝府的其他姑娘,就沒那麽熱絡了,按理說,謝家是侯府,在品級上自然是高於尚書令府的,可是,侯府畢竟只是個名兒,受了祖宗蔭功保全下來的人家,哪裏比得上憑自身努力爬上二品大員的尚書令呀,雖說是二品,但是誰都知道,尚書令的權利,等同於副相,專管傳達帝意的內閣臣子,再加上李蔻是尚書令府的老幺,自小受寵,言語之中的驕矜那是不用說的。

不過,李蔻對邢氏倒還是很客套的,三句話不離的誇獎邢氏,直把邢氏哄的時常發笑,一副恨不得要當場認下李蔻這乖乖孫女一般。

謝莘不多話,謝嫮也沒什麽想說的,兩姐妹就坐在邊角上兀自喝茶,謝嫮湊近了謝莘小聲問了一句:

“姐,大姐姐今日把李小姐帶來做什麽呀?帶來了,又不與咱們玩兒,只纏著老太太,難不成真要認老太太做奶奶?”

謝莘看了一眼正坐和老太太一同坐在雕花藤木馨香軟榻上的李蔻,放下了手裏的杯子,左右看過沒有人註意到她們姐妹,這才回道:

“前兒我聽說大伯母有意要給大哥哥定親了。這不,估計是瞧上了這李小姐,你大姐姐才趁機會將人帶回來相看相看的。”

謝嫮聽完這些後,倒沒有覺得奇怪,畢竟公侯將相子弟的婚事從來都是利益開頭的,撇開李蔻才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娃不談,她的身份倒是擺在那裏的,誰娶了她,保管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的。

可是饒是如此,謝嫮也覺得那個人精兒似的大夫人這回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,她打這心思,就好像咱們謝府的事情,旁的人家都不知道似的,大房嫡出單薄,僅一個四公子是嫡出,其餘三人都是庶出,謝柔和謝仲的姨娘尚在,謝衡的姨娘卻是去了,所以,大老爺才憐惜她,將她直接劃到了大夫人名下養大,可是,與謝柔同樣出身的謝仲,卻是不可否認的庶出長子。

尚書令家的寶貝疙瘩,養女兒就是要高嫁的,怎麽說也不會落在一個沒有前途的庶出長子頭上才是。只不知這一出戲,是大夫人真的想給大公子尋一門好親事,還是使了小心眼兒,存心要給大公子一個下馬威——你不是要找好的嗎?行啊,我把好的找來,看人家要不要你!

“我看大伯母這回的心思得打水漂,懸著呢。”

謝莘又看了一會兒她們說話,然後側過臉來對謝嫮說了這麽一句。謝嫮不用姐姐解釋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